周子探有點難受地動了一下身體,支起眼皮看了一眼身旁的虞居容,總算有幾分清醒。
他踢了踢虞居容,不耐煩地問,“把我從沈醫生身邊帶走想干什么?”
虞居容也不生氣,“快到晚飯時間了,你先讓沈醫生好好吃飯吧,不按時吃飯對胃不好?!?/p>
周子探似乎是覺得有道理,對電話那邊的沈亭州說,“沈醫生,你先吃飯吧,等你吃完了我們再說。”
沈亭州:這個時候還吃什么飯,他咽得下去嗎!
周子探把電話掛了。
聽著電話嘟嘟的斷線聲,沈亭州抬眼,空洞地跟一旁的秦詩瑤對視。
秦詩瑤攤手,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小周腦子里在想什么。
沈亭州再次打過去,周子探很快就接了,還挺有禮貌,“怎么了,沈醫生?”
沈亭州倒是給他噎了一下,半晌后他用簡短的語言,總結了一下虞居容干出來的混賬事。
“你喝醉了,我本來打算把你帶回家,虞居容突然出現,把你塞進他的車里!”
周子探語氣平和,“好,我知道了沈醫生,你吃飯吧?!?/p>
再次聽著斷線的嘟嘟聲,沈亭州一時有點分不清,周子探是不介意跟著虞居容走,還是不介意跟著虞居容走?
秦詩瑤替他回答,“放心吧,聽他這口氣是不在乎對方把他弄走了?!?/p>
沈亭州:……行吧。
雖然周子探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,但以防萬一,沈亭州還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——
【回家后跟我說一聲?!?/p>
隔了半分鐘,那邊回了一句:【我知道了?!?/p>
很快又來一條:【沈醫生,你好好吃飯吧,晚一點再聯系?!?/p>
沈亭州:……
其實,他的晚飯也沒有那么重要,至少比不上周子探的屁股重要。
-
今天是平安夜,路上有點堵車。
路過一個飾品店時,看到擺在櫥窗里,包裝精美的蘋果,沈亭州心里動了一下。
他很少過圣誕,只是在高中的時候,因為收到不少蘋果,出于禮貌也會回別人一個橙子,寓意心想事橙。
沈亭州停下車,買了兩個溢價的蘋果帶了回去。
希望圣誕老人能跨境,保佑大洋彼岸的許殉和管家平安。
回到許家,天已經徹底黑下來。
許殉抱著一只貓,站在燈火通明的落地窗前,在看到沈亭州下車,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舉著貓爪朝沈亭州揮手。
沈亭州頓時一片柔軟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心底撐起一角暖洋洋的光。
許殉給三只貓都打扮了,讓它們戴上鹿角發箍,腳上穿著紅色的靴子,脖子掛著金色的鈴鐺。
沈亭州進屋看見后,視線再也挪不開了。
好萌啊啊啊啊啊!
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萌的生物!
沈亭州馬上就要石磯娘娘化了,許殉忽然把鹿角發箍跟紅靴靴都摘了下來。
沈亭州看過來,就聽到許殉一本正經道:“戴著這些它們不舒服。”
這倒也是。
而且只戴鈴鐺也好可愛,沈亭州正要桀桀桀地撲向貓,許殉扣住他的手,“先吃飯吧,管家等的都餓了?!?/p>
管家端著茶杯,“是啊沈醫生,趕緊吃飯吧,不然家里就要買新電視機了?!?/p>
沈亭州居然聽懂了這話的深刻含義,偷偷瞄了一眼許殉。
“呃,我買了蘋果給你?!鄙蛲ぶ莅烟O果分給許殉跟管家,“祝你平平安安,健健康康。”
收到禮物的許殉又給小銀漸層戴上了鹿角發箍,穿上紅靴靴,塞到沈亭州懷里,“給你擼一分鐘?!?/p>
沈亭州笑了,“謝謝,許先生?!?/p>
管家看到這幕笑了笑,然后進了廚房。
小銀漸層不舒服地撓脖子,沈亭州就將發箍跟靴子摘了下來,埋進它的脖頸,狠狠吸了一大口。
等他吸夠了,這才放下了小銀漸層。
許殉走過來,像沈亭州吸貓一樣,他也把自己埋進沈亭州的脖頸,狠狠吸了一口氣。
“你走的時候說很快就回來的。”許殉聲音聽著是在指責,但感覺更像是在撒嬌。
沈亭州心口有點癢,見客廳沒人,他捧起許殉的臉,飛快在他高挺的鼻梁親了一口,“對不起?!?/p>
許殉等待一下午的怨氣,立刻消散了,眼眸映著沈亭州滿含笑意的溫和樣子。
許殉吻了吻沈亭州的唇,然后牽起沈亭州手,“吃飯去吧?!?/p>
沈亭州被許殉拉進廚房,看到管家后,多少有些不自在,想要抽回自己的手,但許殉緊緊攥著。
管家難得沒吐槽,只說了一句,“洗手吃飯?!?/p>
-
吃過晚飯,沈亭州的表妹傅蕓蕓打來視頻電話。
“哥?!备凳|蕓青春洋溢的臉出現在鏡頭前,“平安夜快樂?!?/p>
“平安夜快樂。”沈亭州習慣性問了一句,“有沒有好好學習?”
傅蕓蕓立刻垮下臉,“哥,你這樣會失去一個可愛的妹妹!”
沈亭州忍不住笑了,“但我可以獲得一個學霸妹妹?!?/p>
傅蕓蕓哼道:“那校霸妹妹你要不要?咦,你身后怎么好像有東西飄過,不對,是人……”
沈亭州轉頭,就見許殉端著一杯水走過,鏡頭隨著沈亭州的動作,正好拍到了許殉半側的臉。
傅蕓蕓記人不行,但記美女帥哥非常在行,她一眼認出了許殉。
“是許哥!”傅蕓蕓驚叫,“哦哦哦,哥,你竟然為了許哥不回家!”
許殉無辜地站在沈亭州身后,只有半身出鏡,但馬上就要出柜了。
沈亭州經過凌韻事件,不再藏著掖著,向傅蕓蕓一人官宣他的戀情。
他抬起手機,讓許殉全臉出鏡,“是的,我們在一起了?!?/p>
傅蕓蕓的尖叫聲險些掀了房頂,沈亭州的姑姑敲門讓她小聲點。
傅蕓蕓立刻捂住嘴,小聲問,“哥,這事需要我在我媽面前打掩護嗎?前幾天我還聽她說,她單位的同事有一個跟你年齡相仿的女孩,似乎想讓你們倆見面呢?!?/p>
許殉坐到了沈亭州旁邊。
沈亭州感覺塌陷的不僅只是沙發,還有他的男德。
沈亭州咳了一聲,義正言辭道:“不用,如果姑姑問起來了,你就說我談對象了,男的!”
傅蕓蕓再次尖叫,不過這次聲音克制,“哥,你超酷!”
許殉嘴角也翹了翹,拿出手機給傅蕓蕓發了一個紅包。
上次傅蕓蕓生日,他倆加了聯系方式,但沒怎么說過話。
傅蕓蕓點開紅包,笑容燦爛道:“謝謝哥夫。”
這話明顯是對許殉說的,許殉微笑道:“不用謝?!?/p>
只有沈亭州糾結稱呼,“哥夫是什么意思?”
傅蕓蕓:“哥夫就是哥哥的丈夫,我總不能叫許哥嫂子吧?別說許哥性別男,就是你們倆……嘿嘿?!?/p>
沈亭州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沈亭州,經過花市各種洗禮,他已經品出傅蕓蕓那句“嘿嘿”隱藏的言外之意。
沈亭州扶額,“你嘴巴別總是葷腥不忌?!?/p>
傅蕓蕓又是嘿嘿一笑,“可是許哥很認同,又給我發了一個紅包?!?/p>
沈亭州看向許殉,許殉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,表情很無辜。
沈亭州:……
傅蕓蕓斥責沈亭州老古板的思維,“現在什么時代了,你還搞這方面的羞恥,而且為愛做受也不丟人。”
做什么?
沈亭州捕捉到關鍵詞,“誰跟你說我是……”
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妹妹,沈亭州閉了想要爭辯的嘴。
雖然沈亭州沒有說完,但許殉明白他什么意思,傅蕓蕓也明白他什么意思。
所有人突然安靜下來。
許殉看了一眼沈亭州,垂眸不語。
傅蕓蕓也沒有想到他哥竟然……但這明顯不可能。
見他倆都不說話,沈亭州反而不解,問傅蕓蕓,“困了?”
傅蕓蕓眼神飄忽,“有點?!?/p>
沈亭州:“那早點睡吧?!?/p>
掛了傅蕓蕓的視頻,沈亭州看向眼角垂垂的許殉,“你也……困了?”
許殉復雜地抬頭,又復雜地低頭,最終回答了傅蕓蕓一模一樣的話,“有點。”
還想跟他一塊擼貓、聊天的沈亭州靜了幾秒,“那早點睡吧。”
許殉起身,又看了一眼沈亭州,然后飄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人走后,沈亭州擼著橘貓,“怎么今天大家都這么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