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班的路上,等紅燈的間隙,惜悅跟我說簽證已經拿到,現在就要準備訂香港飛舊金山的機票,一直埋著頭用手機查機票信息。
“這么快?”
“嗯?!彼龖艘宦?,“早去早回。以免節外生枝。”
她說得很有道理,只是我還沒有做好這個思想準備,心里總是有些擔心,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。
“好了,搞定了?!敝灰粫?,就聽到她說,“后天的機票?!彪S即抬頭,燦爛一笑。
在公司樓下等電梯的時候,惜悅的手機突然響了,在她掏出來的那一瞬間,我瞄到了來電顯示的名字:梅子。
我的心猛然一緊。
惜悅正準備接聽,這時候,電梯終于來了。
“里面沒信號。”她按了靜音鍵,沖著我微微一笑說道,然后將手機放進了口袋。
“是啊。其實出了電梯信號也不一定就會有?!蔽疫诌肿欤奶摰鼗卮?,卻發現自己言不由衷。
“你說什么?”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沒什么?!蔽亿s緊側著身子擠進電梯,掩飾著自己的慌亂。
電梯在上升,可我的心卻在往下沉。
隨著一聲“叮”的開門聲,我們朝各自的辦公室走去,我掏出電話,叫秦浩馬上來我辦公室。
“梅子剛才給惜悅打電話了。會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跟她說啊。你到底有沒有給她交待清楚?現在真的好被動!”
我是真的慌了,見秦浩一進門,就迫不及待地追問。
“交待?交待什么?”他一臉的茫然,裝模作樣地掩飾著內心的幸災樂禍。以扔丸扛。
“快想想辦法啊?!蔽壹贝俚卣f道。
“到底發生什么事了?我怎么聽不明白?對了,昨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,好像還沒跟我說啊,我不了解情況怎么幫你想辦法?”
“昨晚駱琳在酒吧喝醉了,我去接她,然后送去了酒店,在路上的過程中她的口紅弄到了我的身上。就這么回事。”我實事求事地說道。
“噢,這沒什么啊,你就如實跟惜悅說不就行了,她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?!?/p>
“你豬腦子啊,這么說她會信嗎?”看著他那一副事不關己,高高掛起的樣子,我就不由得想罵人。
“你自己也知道???就你剛才那幾句,別說惜悅了,連我都不會信。你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做事情得有點擔當對吧,這男女之間你情我愿的事情,有什么說不出口的?你能不能向我學習,做人真誠點?”他一副過來人的神態,開始語重心長地教育我。
“少廢話,我跟你能一樣嗎?”我真的想抽他了。
“正因為我知道不一樣,”他的身子向我湊了過來。話鋒突然一轉:“所以才想聽聽駱琳到底是怎么和你快活的嘛,你不好意思說細節,講個大概也行?!?/p>
“秦經理,作為HY公司的一名員工,我希望你能端正自己的工作態度?!蔽易兞四樕瑖绤柕乜粗骸霸谧龊卯a品銷售的同時,應該要有能力應對一些可能影響公司穩定的突發事件。盡一切努力對家屬進行有效的安撫工作,不給上司添麻煩……”
“哎喲,都上升到職業的高度來了。高總,不是我工作態度有問題,主要是我想要安撫家屬也得先了解具體情況是吧?”他說話間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,湊過身子小聲說道:“哎,你要真不好意思那說個大概也行,昨晚……”
“高寒!”他的話還沒說完,惜悅就推門急匆匆走了進來,聲音嚇了我一跳。
我和秦浩同時轉頭,表情瞬間被定格,心里大叫不好。
一切都晚了。
“要不,你們先商量著,我一會再進來?”惜悅看著我和秦浩鬼鬼祟祟的樣子,那雙晶亮的眼中儼然烏云密布,轉身就想走。
我知道壞了,梅子肯定全告訴她了。
“惜悅,你先別走。”我的反應很快,騰地跳起來,就去追她。
惜悅站住身子,回頭看看我,又看看秦浩。
“你們先商量吧,我不急。”她的聲音冷冷的,臉上沒有什么表情,但明顯話中有話。
我知道惜悅并不想當著秦浩的面來跟我說這事,她的教養令她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給我難堪。
“惜悅,我們在說昨晚的事?!蔽矣X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了,決定實話實說。
“噢?昨晚怎么了?”她的表情有些玩味,眸光冰冷,像是有一把把小飛刀嗖嗖飛過來。
“你后天要去美國了,我不想讓你帶著懷疑出遠門。”我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膀,將把按到我剛才的座位上,我自己換到旁邊。
“你聽我說,聽完了再決定是否要相信我。”接下來我從出門去酒吧開始講,具體過程就是如何將爛醉如泥的駱琳裝進車里,如何在街上亂竄,如何找了家酒店,最終用我的名字開了房,將她安頓下來。
“離開后我發現自己襯衣領子上有口紅印,怕你回家看到會不開心,于是就開車去了秦浩家洗衣服?!闭f到這里,我抬頭看著惜悅。
“我錯了,我其實應該直接回家向你說明情況,而不應該這樣弄巧成拙?!?/p>
惜悅沒有說話,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。
“你一定要相信我,我真的什么都沒干啊?!蔽以谒抗獾木o逼下,心里有些發毛。
我轉頭看了一眼秦浩,他卻根本沒有半點想幫我說話的意思,一直在獨自暗笑。
這個時候,我的手機響了,有微信消息的提示音,我掃了一眼,是駱琳。
我像是遇到了救星,一下子欣喜若狂,長長地吁了口氣,將手機拿起來遞給惜悅:“你自己看,她肯定是為昨晚的事向我道謝的?!?/p>
惜悅微微皺起眉頭,接過手機輕觸按鍵,看了一眼屏幕,冷笑了一聲,卻什么都沒說,直接將手機遞到了我面前。
“你昨晚在酒店對我做什么了?”駱琳的微信像是一顆高磅炸彈,炸得我暈頭轉向,不知所措。
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我竟然慌慌張張地問惜悅。
“這得問你啊,高總。”她看著我反問,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嘲笑。
我的難堪僵在了臉上。
還沒等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,駱琳的第二顆炸彈又扔了過來。
“你什么時候離開的?”
“惜悅……我……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啊?!贝藭r的我張口結舌,語無倫次。
我氣急敗壞地搶過手機,迅速回了一條。
“你別胡說八道行嗎?”顫抖著手指,氣憤地點了發送。
只一瞬間的功夫,她的消息秒回過來。
“行了,少扭捏了。我會對你負責的!”
一個驚嘆號,石破天驚,粉碎了我所有的僥幸和企圖的解釋,將我和惜悅的關系推向了深淵,一切化為泡影。
我舉著手機,完全石化。